第二章 朝会（1/4）

躺在龙床上苦思冥想。

迁都？备战？议和？禅位？

或是直接受死。

无路可走。

不知过了多久，朱由检仍旧辗转反侧难以入眠。

这个陌生的世界，唯有身下的床与身边的女人能让穿越者感觉些许安慰。

龙床是他的哥哥——天启皇帝朱由校的杰作。

明熹帝朱由校做皇帝稀烂，木匠活儿却是把好手，如果不是世俗杂务荒废了艺术家的木匠天赋，或许可以成为鲁班墨子的存在，在中国工匠史上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。

天启七年，落水生病的朱由校服用“仙药”身亡，临死时留给朱由检几套亲手打磨的家具，更留给他弟弟一个满目疮痍风雨飘摇的大明。

明史有言，明亡于万历。

清代史官记载明亡于崇祯。

天朝网民表示明亡于开国皇帝朱元璋。

也就是说大明刚建立便已灭亡，颇具现代哲学色彩。

不过最有可信度的结论是

明亡于元顺帝。

不管明亡于谁，朱由检继位时，接手的是个烂摊子。

崇祯皇帝一生勤勤恳恳，缝缝补补，明知不可为而为之，在他不懈努力下，大明这两年竟有了亡国之象，天灾不断，人事糜烂，流贼四起，东虏叩边。

好在，再过三个月，疲惫不堪朱由检就可以去见他哥哥朱由校了。

终于可以摆脱无边苦难，想想还是蛮激动的。

朱由检忽然想起那句“来，吾弟当为尧舜”，不由脊背一阵发凉。

躺在龙床上的女人发出匀细的呼吸声，打断了皇帝翻飞的思绪。

一阵淡淡的肉香扑鼻而来，朱由检绷紧的神经稍稍松弛。

眼前这位美人便是有名的周皇后。崇祯皇帝与周皇后感情融洽，夫妻两人相濡以沫。后来崇祯号召群臣捐款时，周皇后将自己的首饰捐出，然而被她亲爹周奎拿了回扣，当然，这都是后话。

北京城破后，周皇后在明思宗前先行殉国，后与崇祯合葬一处。

一个有情有义忠君爱国的女子绝不应该这样悲惨死去。

朱由检前思后想，意识到眼下当务之急是要把武器藏好，这些大杀器在关键时候会给自己很大帮助。

乾清宫深处有间密室，是当年明成祖谋反前留下的。崇祯趁周皇后还在熟睡，再次偷偷爬起来，把散落在地上的各式武器，连同金三角大留给大明王朝的那两吨黄金部搬进密室。

搬完最后一箱手雷，朱由检满头大汗，靠在龙床旁气喘吁吁，这时，周皇后醒了。

“皇上，今日醒的这么早。”

“哦，”

崇祯答应一声，不知如何应答。

伴随窸窣声响，周皇后开始为皇上穿冕服。

白皙小手触碰到朱由检汗湿后背，花容失色道

“皇上！”

“不妨，做噩梦了。”

崇祯淡淡回答说，周皇后眉头紧蹙，欲言又止。她虽身处深宫，却也知局势糜烂，李闯攻破洛阳，杀死福王后，皇上便开始频繁做噩梦，经常在半夜惊醒。

朱由检微微一笑，伸出手臂抱了抱她，周皇后脸色嫣红，崇祯已经很久没有临幸自己了。

就这样抱着皇后，享受着浴血厮杀前最后一丝温存。

“天快亮了，朕该去太极殿了。”

鸡鸣声越发密集，崇祯毅然起身，朝皇后微微点头，转身往外走，背后传来周皇后悲切的呜咽声。

崇祯十七年正月初一，卯时三刻。

朱由检穿着那套略显陈旧的冕服，穿过斑驳陆离的乾清宫，迎着刺骨的寒风急促朝太极殿方向走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