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五十章 小姐妹（1/2）

在寺庙里，她们母女俩有了一个小小的院子，用一道竹篱笆隔开，前院是厨房，后院是卧房。

晏煦到底是瞒着大夫人，为小女儿请了大夫。惜乎他女人众多，大夫人又防周姨娘母女俩跟防贼似的。晏小周两岁左右，身体已经与常人无异时，晏煦便再也没去过后山。

周姨娘一直半疯半醒，寺里僧人们把晏小周当怪物，不敢亲近她们母女俩。晏小周刚会说话走路，没人管，天天到处乱跑。跑着跑着，身边莫名其妙的多出了一位小玩伴。

与她一般模样、穿着红裙子的小女孩，站在后院面那盆石榴树旁，拿着一串各种鲜果子串成的糖葫芦，做了个鬼脸，笑眯眯地说“我不告诉你，娘亲说了，女孩子的名字，不能告诉不认识的人。”

晏小周望着她手里的糖葫芦，直吞口水。大抵在小孩子眼里，能与自己分糖吃的，就是伙伴，她想要和小姑娘成为伙伴。小姑娘不告诉她名字，她就自己猜一个。

一句话不假思索地脱口而出“那我叫你妹妹吧。”

小姑娘歪了歪头，很好奇地问“为什么我是妹妹？”

晏小周摇了摇头。她也不知道原因，只是心里很抗拒别的名字，就好像，面前的小女孩儿，生来就是她的妹妹。

小女孩儿想了一会，点点头，开心地说“那我以后就叫你姐姐啦。”

那天，两个小姑娘互取了名字，分享了同一串甜甜的糖葫芦。天快黑的时候，妹妹才离开。

以后她便常来，每次都与晏小周玩的很开心，每次都在天黑之前回去。她家里好像管的很严，晏小周从没见她在庙里过夜。

妹妹会用草根编织各种小动物，每次来都带着好吃的糖果点心。晏小周带她到阿娘跟前去，阿娘很喜欢她，还亲手教她刺绣，比对着晏小周还亲热。

只是，寺里的人不喜欢她们两个，每次见到她们在一起，不是躲起来指指点点，就是赶紧远远避开。

她们也不管那么多，小姑娘，有小玩伴就是最开心的，哪管那些大人说什么做什么。

晏小周和妹妹四岁生日那天，小院里来了一位不速之客。

那天，阿娘原本在厨房里给她们做长寿面，面还没做完，她就发病了，举着一把刀子满院子疯跑，嘴里大喊着“不要杀我”！

小姑娘早已习惯了阿娘时不时发疯。她每年生日才有一个鸡蛋吃，看到面已经熟了，不愿意放下碗，妹妹就代替她跑出去看着阿娘。

前院院子被阿娘砸的不能看，那位穿得金灿灿的大小姐一进门就差点被刀桶，吓得“啪”地砸上了院门，躲在门后面骂人。

“你这个疯子！贱人！生下了这么个灾星！在府里祸害人还不够，把你们挪到后山，好好养着！没想到还在祸害家里！等我阿爹回来了，把你们都拉去沉塘……”

妹妹隔着一扇门，朝那位做了个最丑的鬼脸，然后跑回厨房找晏小周。

小厨房里一片狼藉，锅碗瓢盆都摔在地上。她一进门就猜到了洒在地上的面汤，差点儿滑一跤。

小周平时都会好好收拾打扫的，今天也不知怎么的，到处一团乱，她人却不见了。

妹妹从后院小门出去，寺里寺外跑了一大圈，也没找到晏小周。她想，晏小周肯定会来那棵石榴树旁等她。于是，她去央求庙里的掌事，把阿娘打晕了抬进房间里，然后坐在石榴树旁等晏小周。

日暮西山，小院里洒满金灿灿的光芒。四下里很安静，连蝉鸣都没有。

晏小周总算回来了。

一看到妹妹，她就拉住了妹妹的手，跟妹妹说起了悄悄话“那个女人好讨厌。她刚刚说什么阿爹，说什么沉塘，我听着好害怕。我就想，要是她不下山，她就不会看到她阿爹，就不会有人来害我们了……”

妹妹惊呆了，也不知是不是被吓到