冬至011（2/2）

起手中不知从哪里抢来的长刀指向我。

莫干比耶想当在我身前，我却将他拨到一边，迎上去，“你来晚了。”

萨琪玛握刀的手在颤抖，我知道她在极力控制自己的情绪，可情绪这东西最是难以控制，特别是在极度愤怒，极度悲伤的时候。

泪珠儿从她眼中滚滚而落。

整个阿兰妲静得只剩下风吹骨铃的叮铃声。

时间就这样一分一秒地过去，谁也不敢打破此刻的寂静，因为，谁也不知道这寂静过后，会是什么样的光景。

忽然，她挥刀劈向一旁梨木茶几。

啪！

刀锋陷了进去，她捂脸转身，跑了。

这一场面似乎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之外，估计都以为她会闹出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情，没想到竟是落荒而逃。

这也太不萨琪玛了。

我朝一旁被吓得脸色惨白的白纻笑了笑，“没事的，你下去准备一下吧，晚点会有夜宴。你是今晚的主角。”

白纻一脸惊恐的望向我，木讷地点了点头，在喜庆姑子们的扶持下退了下去。

萨满深深地看了我一眼，也跟着离开了。

这时候，我才发现趴在门框上往里探看的伊格。

我朝他招手，他走了过来。

他似乎不一样了。

以往的他，是那样的开朗活泼，喜欢撒丫子满山坡跑，喜欢爬墙，总是笑，嘴里唧唧咋咋说个不停。

如今却是沉默了不少，也不闹腾了，成了大人眼中的乖孩子。

可我却觉得这样的他让人看着很心酸。

我想起了惊弓之鸟这个成语。

受过伤害的鸟儿，就再也不是自由自在翱翔于蓝天的鸟儿了，稍有风吹草动，就害怕得不得了。

可孩子有什么错？他们什么都不懂！

然而大人犯下的错误，最大的承担者却是孩子。

他眼眶通红，显然是哭过的。

“阏氏……”

他声音颤抖，似有话要对我说。

可他张了张嘴，又把话给咽下去了。

他不想说，我也不逼他。

很多时候，欲言又止的话，都是难于启齿的话。既然难于启齿，就算逼迫着说出来，也未必是想要听的，何必给彼此寻不痛快。

“你饿不饿？”我爱怜地揉了揉他脑袋。

他摇头。

“晚上宴会我让他们准备了烤羊肉，还有你喜欢的牦牛肉，记得参加哦。”

他点头。

“去吧。”我拍拍他肩膀，站直身子。

他点头退了出去。

莫干比耶将茶几上的大刀拔出，扔给星图，“让人换一套新的。”

星图接过，应声退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