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6、孤兽（1/2）

斯安被罚站了。

秋子站在三层阁楼上往下看，眼睛里面都是心疼。从昨天晚上斯安就一直站着，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上来休息一下。欲爷大早上就带着人出去走街了，看起来也得晚上才能回来。现在这大太阳正毒着，站着的孩子已经一夜一上午没有吃喝了。

“欲爷，安少爷已经在外面站了一夜了，这一直没吃东西身体是受不住的。”身后的老人找机会低声地提醒了一句。

可是前面走路的男人脚步都没停一下，“我说让他罚站，也没说不让吃东西。”一脸的理所当然。

老人先是愣了一下，然后扯出一个笑容，慢慢放缓脚步停在了原地。他先是垂手然后端起胳膊做了个礼，便转身离去。

街上来往的人不多，却看见斯欲走过来的都是弯了腰行了礼，规规矩矩的。只是经过有些面熟的老人面前，他才稍稍弯一下腰便是回礼。男人的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，可也没有什么桀骜之色，他就是站在一堆簇拥的人中间，慢慢悠悠地踱着步子走，神色之间是难得在西域人脸上见到的淡定从容。不管身后的人是什么着急脾气，都不可以超过他走出来半步。

“欲爷，欲河上面的年家找您，说是误杀了新进城的一个汉子……”楼叔比男人高出来不止半个头，可还是弯了腰在他耳边说话，“说是海那边过来的富商家的独苗，不差钱，就是不愿意私了。”

斯欲没回头，目光掠过街边苟且的那对男女，“不想要赔偿那是想要什么？”他说话的时候抬了抬手，身后队列中有人走了出来……楼叔只觉得耳边清静了不少，神色却是不变，“年家说让欲爷您决定。”

斯欲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好笑，这个年家倒是会给他找烂摊子。这件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——在西域死一个人确实不算什么，南海的富商也不是什么不能得罪的人物，关键是死在了他的欲河地界上。

“那富商想怎么样？”都是混了千年的狐狸，能把这件小事捅到自己面前，想来这富商是图点什么的。

“他想要年家手底下的一家盐店，”楼叔欲言又止，在西域最好的生意就数贩盐，就算是势力如渔家手底下也就五六家盐店，这富商的胃口倒是不小，但看来也是真的新进城的生瓜蛋子。

“想要的是我们一直惦记的那家？”斯欲突然轻声地笑了一下，“胃口不小，查查。”

楼叔弯腰行了个礼，然后退出了走街的队伍。

秋子好说歹说终于是把斯安给拽上了楼。别看是十几岁的小孩子，这力气是真的不小。不过是跟斯安扯大锯似的来回拉了几下，这孩子生生拽的她肩膀疼。灶上热着早上就开始熬的海鲜粥，再配上几碟子小菜和一碗卤肉，就算斯安再犟也受不了这阵阵香气的诱惑，端起来碗埋头就是大声地吸溜。

“慢点吃，没人跟你抢，锅里还有呢……小心烫着……”秋子说着伸手拍了一下斯安的胳膊，可眼睛里都是疼爱。斯安端着碗傻笑，嘴却是最讨人喜欢，“还是秋子你做的饭最好吃，秋子你以后一直留下来给我做饭吧！”

“好好好，给安少爷你呀……做一辈子的饭。”一边说着一边倒了一杯温水给他，她命苦，孩子生下来没多久就夭折了，丈夫也在逃难的路上死掉了。从斯安出生开始她就是她的乳娘，她一直把斯安当成自己的儿子一般照顾着。

“可是安少爷啊……下次别跟欲少爷发脾气了。”秋子看着自家少爷欲言又止。

斯安看着秋子满脸都写着，你又打不过他你跟他对着干干嘛呀的表情，突然就有点炸毛，“明明就是楼叔过分了，简直就是往死里面打小铁，我哪里能坐视不管？”他是听他哥哥的话也怕他那个哥哥但有时候他也是有脾气的。像这次明明是他打赢了楼叔也治服了小铁，怎么还是被罚站了一夜？

秋子叹了口气，觉得这兄弟两人是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