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四章 爷爷的生日（1/1）

这一大家子的第一张全家福照片，是在爷爷过生日那天拍的。那时候，我才7岁，有好几个弟弟还没有出生。

由于种种原因，母亲对爷爷奶奶家颇有微词，关系一直都不太亲近。爷爷过生日的前两天，父亲把家里的大公鸡给抓到爷爷家去了，现在想来可能是当生日礼物吧。小的时候啥也不懂，完全不明白为啥莫名其妙的就把自己家的鸡抓走了。

爷爷过生日当天，母亲自己不想去参加，也拦着父亲不让去，为此父亲和母亲争执了很久，都快错过了午餐时间，父亲才带着我出发去爷爷家。推开爷爷家的大门那一刻，正好在大门口看到他们吃饭，而爷爷的那一个眼神，让我至今不能忘记。我当时坚定的认为，爷爷是用眼睛瞪了我一眼。之所以这么认为，也是因为我一直都知道爷爷不喜欢我。这样，整个吃饭过程，我一直生着闷气。餐桌的正中间，放着的就是我家的那只大公鸡，已经变成一道美味佳肴。

吃完饭，忘记是谁提议照一张全家福了。由于母亲没有出席，在拍照片的时候自然没有参加。在大家招呼着拍照片的过程中，我心里也不好受，虽然人很多却没有母亲。我当时也在纠结，我要不要拍呢？如果照片中有我，没有母亲，是不是显得我太不忠不孝了，母亲可能会认为自己的孩子竟然不想着她，在母亲那里我是不是像个叛徒？母亲一定希望我站出来和大家说，如果你们不邀请我的母亲来照相，那我也不照了。可是我起来反抗，我又会被父亲骂，父亲又会说我不懂事，长辈们都会说我不懂事，我可能要面对那么多直白的嫌弃眼神。实际上我也没有反抗的胆量。我心里也清楚，母亲知道拍照片没有叫她这件事，她一定会生气的，虽然喊她她也不会参加。

对于我来说，这一切都是混乱的，我不知道我应该怎样做。

假如，母亲当时把恩恩怨怨放下，把更多的精力放在照顾家人身上；假如，父亲能够心平气和的和母亲讲道理，让她明白人要向前看；假如，我没有被长辈们的恩怨影响，没有胡思乱想；那么，这么多年过得是否一样呢？

时间慢慢抹平一切，随着母亲这么多年外出打工，整个人也变得开朗了不少，和爷爷奶奶家的关系越来越亲近。每次过年回家的时候，会想着给爷爷奶奶家带礼物，去年给奶奶买的毛衣，前几天奶奶在和我电话聊天中还和我提起，说最近天冷了，就把它拿出来穿上了，而且还特别喜欢它。母亲近几年也认识到，家里有长辈在，这一大家子就都在。每次回家，爷爷奶奶也都非常热情的让父亲和母亲去家里吃饭，用母亲的话说:“这一回家，在咱家几乎吃不了几次饭，都在你奶奶家吃的，你奶奶年纪也那么大了，还麻烦她老人家做饭，都有点不好意思了。”

最近几年，爷爷过生日的时候，我都在外地上班，已经很久没有参加了。随着时间的流逝，感觉全家人都在改变。聚会的氛围越来越融洽，越来越会为彼此着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