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九章 那个晚上（1/2）

穆沐从不觉得自己是个好人，即便自己在女生宿舍楼下等了莫小戚一个多小时。

“别用那种眼神看着我。”

莫小戚从不把他当作一个表哥，而是把他看作一个可以随时开玩笑并可以戏谑的人。这令神情木纳、感情腼腆，默不作声的穆沐经常像呆鹅一样在她面前晃来晃去。

他还没有准备好接受小表妹长大的事实啦！但莫小戚真的长大了，两年，疯也似的长，一刻也没停过。身体更丰满了，表情更丰富了，更重要的是，她的雌性激素似乎分泌得相当到位，连目光里都充斥着母性的气味，这使穆沐情不自禁地用一种异样的眼神看着她。

“小戚，这是我妈让我来送给你的。”穆沐低下头，把一袋红糖递过去。

“她让你来你才来的吗？”

穆沐没有做声，等她转身上楼，他又抬头想看看她的样子——这个和她一块长大又即将分别的亲人的样子。

因为毕业季，穆沐显得很不适应，他第一次感觉到有一条叫时光的小溪在他面前哗哗地流淌着，但他却无能为力。有好几次，他就坐在教室的窗口发呆，电游也不玩了，足球也不踢了，总觉得心里空落落的。

“要改变，要适应，要调整真是太痛苦了！”他喃喃自语道，仿佛一夜之间大家都长大了，他还是个小屁孩。

他想象着自己是个拿刀的解剖师，他曾经无数次幻想过自己是个解剖师，这是他在恐怖小说里看到的最的职业了。以他对自己的解剖，他发现他的大脑里生长着很大一部分细胞，这些细胞很滞后，根本不能适应新事物的发展，他给它们取名为僵尸细胞。

最后的模拟考试，莫小戚居然前进了十个名次，直接上了特训班。这件事直接刺激了他的僵尸细胞，说不清是因为妒忌还是因为特别不适应，他一看到莫小戚就想和她聊聊一件往事，可是今天他一站在她的面前，望着她那张令他陌生的脸，那些繁殖的僵尸细胞又来干扰他，他决定知难而退，而且还连连为自己找借口。

哎！我又不是什么好人，干嘛非提醒她不可呢！她又不是我亲妹，干嘛非要趟这摊浑水呢？

他所想的这件事是他、莫小戚、陈余生高一暑假一起去海边露营的事。

那是个梦幻的夏季，除了有飞鸟、大海和阳光，还有荷尔蒙。

他们到达海边的第一个下午，陈余生和他决定第二天在日出时去海边的石山上探险，所以晚上睡的特别早。

等他一觉醒过来时，看见月亮还在中天，海边依然有隐隐约约的海浪声和嬉戏声。他发现自己的凉拖不知道被哪个野孩子拿走了，又不想光着脚磨粗糙的沙子，这是一种新鲜的体验他还不能适应，他就随便套上了陈余生的拖鞋。

这双拖鞋真舒服啊！

他到现在还记得清清楚楚，踩着它，足可以在沙滩上跑来跑去，它的鞋底几乎可以像筛子一样过滤掉细细的沙子。在沙滩上行走的感觉让他找回到了在陆地上行走的感觉，这让他神清气爽，一切又都适应起来。

他顺着海边的几个浪头开始奔跑着，海浪打过的地方，沙子特别硬，他跑得更快了。就在他跑得气喘吁吁的时候，他忽然觉得他已经离自己的帐篷太远了，就匆匆忙忙往回赶，但是帐篷太多了，黑夜里又分不清颜色，他隐约地记得他的帐篷旁边是一个点着灯的帐篷，而莫小戚的帐篷里也点着灯，他出去溜达的时候，莫小戚还没有回来。现在，他只能靠这些零星的记忆辨认出回帐篷的路了。

他打了个呵欠，瞌睡虫已经爬到了他的脑膜顶。

“这里太潮了，也太凉了！”他自言自语道，他只穿了一件泳裤，而且膝盖以下已经湿透了。

星星已经在东方升起，但是太阳还未出现，周围依旧黑黢黢的，海风把沙